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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城老米酒:品传统纯粮美酒 享健康幸福人生时间:2018-12-01 凛冽的风一拉开冬的序幕,我总能想起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外婆的大圆桌上边喝米酒边家长里短的情景:蒸腾的热气,酡红的脸庞,米酒的醇香环拥着一屋子的温馨与欢愉。 外婆的六个子女中,只有作为长女的妈妈承袭了她酿米酒的好手艺,外婆日益老去,酿米酒这出年尾的重头大戏自然就落实到妈妈身上。一入冬,阿姨舅舅们就会嚷嚷:“阿姐,米酒可以酿起来咧!”妈妈回回都取笑他们:“对酿米酒没天份是假,偷懒想吃现成的是真。”话音刚落,她已兴冲冲地投入于酿米酒的各项准备工作中:买糯米、买酒曲、洗水缸、借大蒸笼…… 正式酿酒那日,阿姨们都自觉地过来打下手。先把浸泡了一夜的糯米放进大蒸笼,用大火蒸。锥形的竹编蒸笼盖旁白气缭绕,灶膛的熊熊火光映红了大家微微兴奋的脸。糯米饭蒸熟后,被摊开在竹席上“纳凉”,等降温得差不多,倒进那口小水缸里,再细细密密地撒上已被碾成粉末状的酒曲,妈妈边撒边搅拌,尽量将糯米饭和酒曲混均匀,最后用手塔实,中间要留个洞,以便观察酒酿的发酵程度。水缸的盖子是一面大小正合适的竹筛子,为保证发酵所需的温度,筛子上还要覆上厚厚的旧棉被之类。 酒缸子就放在属于我和弟弟的那个十多平米的小房间里,等我们在梦里都能闻到弥漫在房间里的酒香时,酒酿就可下水了,水是妈妈专门去山边挑来的山泉水,据说酿出的酒特别甘醇。 每当米酒熟透时,妈妈总会边舀边跟我说:“看,妈妈这次又酿得很好,你外公若还在该多好!”外公极爱喝酒,小时候,我每天清晨都能看到他捏起一盅白酒喝得滋滋儿作响。有一次,众人在外婆家喝米酒时提及当年外公一年到头只能喝劣质白酒,以前粮食根本填不饱肚子,用来酿酒那是无法想象的奢侈时,不禁一阵唏嘘。但多数时候,米酒一端上桌,气氛总是热烈的,其乐融融的。逢年过节,大圆桌起码要被围两层,第一层是以舅公(妈妈的舅舅)为首的男人们,舅公也是好酒之人,犹爱自酿的米酒,他一端起酒碗,会不断地跟爸爸、姨父或舅舅们碰杯,每喝下一口,长寿眉轻轻一皱,而后整张脸舒展开来,陷入自我陶醉的境界。接下来,男人们集体喝得红光满面,说话也都呈滔滔不绝之势,忆苦思甜,挥斥方遒,聊到兴头上,回头满足地看一眼身后的女人和孩子,偶尔提醒再热些酒或添几个菜。处于圆桌第二层的女人们搂抱着孩子,或站或坐,边抿几口米酒边见缝插针地聊几句。我喜欢吃又香又甜的酒酿煮鸡蛋,吃完全身热乎乎、脑袋晕乎乎,顷刻沉沉睡去,屋外的寒意肃杀似乎只在遥远的梦里。 米酒飘香的日子,串门的宾客自然比往常多,除了亲戚,爸爸的同事、朋友偶尔也会循着酒香登门造访,把酒言欢间,若刚好有邻居经过我家院子,会好奇地停下张望下,爸爸妈妈便连忙招呼邻居喝一碗再走。于是,这冬日的时光便生生慢了下来。 有一年寒假,两个同学约我一块做作业,她们一进我那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就翕动鼻子问:“怎么那么香?”后来我们仨各自捧着小碗稀里糊涂地喝了起来。做作业时,互相瞅瞅红扑扑的脸蛋,偷偷乐个不停。准备回家时,其中一个同学晃悠悠地站起来,等走到门槛那里,突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妈妈听到动静赶紧从外间跑过来扶起她,得知我们偷喝了米酒,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小孩子喝多了会变成笨蛋的,看,连路都走不好了吧?”很多年后,我们提起这事,依然忍俊不禁。 酒香可不止能吸引到人。那次爸爸舀出米酒后忘了盖盖子,结果,一只小老鼠经不住酒香的诱惑,纵身跃入酒缸,淹死了,也可能是醉死的。那大半缸的米酒就只能送给同村养猪的那户人家,把妈妈心疼个半死。惜酒如命的舅公知道后,把妈妈埋怨了千百遍:“刚死掉的老鼠捞捞出来好了,给我喝的时候别告诉我就行,多好的酒啊,太浪费了你!”过年时,那户人家送来了几斤猪肉,说是喝了我们的米酒,猪长得特别肥。我围着猪肉转了一圈道:“我们叫舅公来吃肉吧,这肉肯定透着酒香!”爸妈在边上抚掌大笑 。 近几年,随着阿姨舅舅们相继迁到市区,妈妈自己也搬到儿女居住的城市,酿米酒的兴致逐渐淡了。上次,外婆身体抱恙,儿女们围在一起悉心照料,突然想念起了米酒,连老外婆都说馋我妈的自酿米酒,这下,妈妈又要精神抖擞地投入到她的酿酒大业中去了,我几乎已闻到了那醉人的米酒香。(作者:柔雪纤烟) |